王茂也知道张谦明做的不对，说出的话也透着心虚。

“呃，毕竟也是一条人命不是。”

“人做事天在看，自己种下的因就要学会接受后面的果。”

谭抒雁话语冷淡，听起来并不想要插手处理这件事，王茂沉默，机车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。

谭抒雁看了他一眼，继续开口。

“我可以和你去看看，那个庙宇的主人最终愿不愿意放过张谦明，不是我能决定的。”

庙宇主人没有做错什么，人家在家里呆好好的，突然被人踹了一脚，换做是谁都会感到愤怒。

“诶好！我替张谦明给你道声谢谢。”

王茂的情绪回升，张谦明平时老是和他拌嘴舌，但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同事，王茂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不管。

“即使就回来了，若是他死性不改，依旧会出大问题。”

行善积德可不是闹着玩的，张谦明经历过此劫，也算是把他前世本就不多的积德给消耗了七七八八。

“你放心，他要是在这样，我不会再插手他的事情。”

王茂向谭抒雁保证，他不是圣母，能救的了张谦明一时，不可能救的了张谦明一世。

两人说话间，王茂把车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，和保安报备完之后，再次行驶着机车来到一座单元楼下方。

“走吧，在十楼。”

王茂带着谭抒雁坐上了电梯，来开门的是一个模样憔悴的女人，她是张谦明的妻子，名叫徐蕊。

王茂来过张谦明家，徐蕊自是认得他的，很快就侧过身将他们请了进来。

“张谦明现在怎么样了？”

徐蕊对着王茂摇摇头，表情里看不出一丝悲伤。

“不是很好。”

张谦明的家庭氛围不算好，王茂也能理解徐蕊的反应，没有多加客套就往张谦明所在的地方走去。

倒是身后的谭抒雁看了一眼徐蕊，又看了看在一旁举止畏缩的小孩。

“遇到事情不要冲动，想想你孩子。”

徐蕊怔愣的看着谭抒雁，谭抒雁点到为止，没有再多说一句。

徐蕊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，就在刚刚，要是没有王茂突然来访，这双手可能就已经拿着刀挥向了床上的张谦明。

“妈妈。”

徐蕊的儿子凑到徐蕊身边，伸出小手拉着徐蕊的衣角，声音很小，却让徐蕊瞬间红了眼眶，她弯下身子把自家儿子紧紧抱在怀里，发出痛苦的呜咽。

谭抒雁这时已经来到了张谦明身边，看着张谦明乌青的脸色，就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。

“你看……”

王茂犹豫看着谭抒雁，谭抒雁的目光没有在张谦明身上停留太久，而是转头打量着屋内的各个角落。

“情况不太妙，再晚两天就要去见他太奶奶了。”

谭抒雁突如其来的冷笑话让王茂僵硬的抽了抽嘴角，配合的哈哈两声，结果谭抒雁一个刀眼飞了过来，王茂摸了摸鼻头，果断安静下来。

谭抒雁从包里拿出一个玉制的小铃铛，这是她闲暇时新做的道具，比纸的好用多了。

王茂只见到谭抒雁晃动着铃铛，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，谭抒雁看了他一眼，王茂当然听不到，这就不是给他听的。

谭抒雁足足晃了十下，一个是人非人的生物才浮现在谭抒雁面前。

“小女子见过大人，多加打扰望您包含。”

“你要为这竖子求饶？”

谭抒雁对着影子拱手，影子冷哼一声，态度不算太好，他的那座山头孕育出的生灵，古时候曾经现身帮助过一些人类，被那时的人叩拜奉为山神，日夜用香火祭拜，久而久之竟真的有了掌握山头的能力。

“当然不是。”

谭抒雁的回答在山神的预料之外，不耐的神色顿住，第一次仔细看向谭抒雁。

“如果我没有猜错，大人因该很久没有被人类供奉过香火了吧。”

因此才会连化形都做不到，谭抒雁敏锐的戳中了山神的痛点。

日新月异，人类开始崇尚科技，对神神鬼鬼的事情只当作传说来看待，老一辈的人走了，新生的年轻人哪还会记得某座山上，会有一个供奉着山神的小庙宇。

不等山神发怒，谭抒雁继续说道。

“为何不让此人存活于世，蒙蔽他的双眼，让他误以为你才是他的救命恩人，指示他每日去庙宇前叩拜，将大人的名声传播开来，收拢一众的信徒。

山神没有回话，显然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，谭抒雁继续劝说。

“大人本事非凡，定能够在这人身上留下印记，纵使他逃到天涯海角，您也不怕失去他的踪迹。”

一番说辞下来，山神早已蠢蠢欲动，谭抒雁又不着痕迹的恭维了几句，山神暗自窃喜，在谭抒雁的期待下矜持的点头。

“可，就按你这个小女娃说的办。”

山神大手一挥，将附着在张谦明身上的神通收回，王茂眼睁睁的看着张谦明的脸色回复红润，犹如枯木逢春。

“这就好了！”

山神没有现身在王茂面前，但他听着谭抒雁的劝导也猜了个大概，对张谦明来说，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吧。

床上的张谦明突然发出呓语，随后缓缓张开的眼睛，看着出现在自己床边的谭抒雁，张谦明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，自己有救了！

张谦明激动的直起身子，意料之外的轻松，原先疲惫的感觉消散殆尽，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谭抒雁救了自己。

“谢谢你啊小同学。”

谭抒雁却摇了摇头，用手指向一旁的山神。

“救你人不是我，是他。”

张谦明这才注意到身边还有个影子，当场打了一个激灵，谭抒雁把刚刚那套说辞重复了一边，张谦明听的一愣一愣的，谭抒雁为了增加可信度，还把王茂拉过来。

“啊，对，我刚刚就在旁边。”

王茂在谭抒雁的注视下死命点头，心里暗自决定要把这个秘密埋在心里，顺便在上面踩上几脚，把土压实。

张谦明深信不疑，连连对着张谦明磕头，发誓从今往后自己会用力全力供奉山神。

事情看似圆满解决，谭抒雁却没有忘记屋外的母子俩。

“好了，接下来该说说你妻儿的事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