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卷 第184章 登神 上
满天星辰濯濯明亮。
江边无数炮火自天而落,便如同是无数星辰从穹天上坠落。
而在那波浪滔天的长江上,无数的小舟随着那波浪起伏,往对岸而去。
点点的火星,和扁舟一起在江水当中沉浮,比那星辰,比那炮火,都要明亮。
赫然是天夏重新立国之前的最后一战,渡江之战的画面。
祝舵把子方才所感应到的那一股意志,竟是带着他重新回到了那渡江之战的时候。
“你们,一直都在吗?”祝舵把子的神色忍不住的恍惚起来。
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,已然是夜幕降临。
漫天的星辰倒映在江水当中,扁舟行于其上,便如同是游于浩荡苍穹。
两岸亮起来的灯光与星辰的倒影连成一片,或是稀疏,或是密集,难分彼此,无比的灿烂,更是无比的梦幻。
古人云:醉后不知天在水,满船清梦压星河。
但此情此景,又岂止醉后才有。
看着这一幕,老舵把子忍不住的挪了挪身形,从船头到了船边,伸手在那江水当中捞了起来,似乎是这个样子,便能将那沉默在江水当中的无数星火,无数英魂,都捞起来一般。
在这将要成为鬼神的当口,他身上的人性,都似乎是彻底的散发了出来一般,整个人,都显得格外的‘脆弱’。
林参商看着面前的老舵把子,终究还是按捺下了将其打下船的念头来。
虽然其看起来越发的虚弱,但同样的,他和那龙珠之间的呼应,亦是越发的强烈。
长江当中的浩荡灵性,每时每刻,都在和老舵把子共鸣。
每次共鸣过后,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情绪,便越发的浓烈。
而他身上属于人的痕迹,则是越发的淡漠。
当他的目光偶尔从林参商身上扫过的时候,林参商的背后,都忍不住的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来。
这位长江之神,长江龙王,似乎是随时都要完成飞跃,跨出那最后的一步,让这名头,名副其实。
“舵把子打算在什么地方踏出那一步?”林参商停下小舟。
长江横贯天夏,流域当中,无数支流。
林参商划着小舟一路往上,已然是整整五天。
五天里,渴了,空中有水分自然而然的析出来。
饿了,水中则是有大鱼跳出来……
吃饱喝足,则是继续往前。
老舵把子指着路,小舟便从一条支流当中,穿进另一条支流。
小舟沿着水道,穿越峡谷,越过村庄,跨过林野。
到现在,林参商已然完全不知晓,自己身处何处了。
“不着急。”老舵把子说道。
他的声音当中,带得有一股无比奇妙的颤音,其间有极其玄妙的韵律,和无比威严的神圣感。
船头上的龙珠,在长江灵性的冲刷之下,越发的光彩耀人。
尘封的外壳退去,化作一层如同胎膜一张的薄壁。
透过这薄壁,林参商甚至是可以看到在其中萦绕的龙形的印记。
【神物:龙珠】
【从一方国度的龙脉当中所孕育而出的至宝,有化假为真,化虚为实的神妙,内蕴龙气,可破一切玄妙。】
【虚神破之,可化假而成真】
【行者吞之,可蜕凡而登神】
【王者饮之,可续百年国运】
【凡人求之,可成千年望族】
【以龙气成兵,可镇杀一切鬼神】
林参商收回目光。
显然,数百上千年前,那些王朝之所以能够和鬼神平等相处,甚至于王朝强盛的时候,那些鬼神尽皆隐遁,其根本就在这里——龙气,能直接镇杀鬼神。
不过,纵然是林参商张开了苍天之眼,他所能看到的消息,也就仅此而已。
如何破,如何吞,如何饮,如何求,全无痕迹。
如何将龙气铸造成兵刃,他更是对此一无所知。
再联想到陵园当中用苍天之眼窥视鬼神威权时所照见的消息。
显然,是这苍天之眼,有意识的隐藏了一些消息。
“果然,不以人身来承载这苍天之眼,是正确的选择。”
林参商如是想着,在心头盘算着炮制这苍天之眼的法子。
……
公海的一条游轮上,八国组织剩下的几个议员,连同议长,都是汇聚于此——若是这个时候,有诸葛孔明借一借东风的话,说不得八国组织的架构,都要混乱几十年。
可惜,这游轮被鬼神的力量所遮掩着,无论是谁来,都难以寻觅到这游轮的踪迹。
“雷明顿议长,还不动手吗?”东条三三问道,言语急切。
到现在,源自于川渝的风,已然是吹遍了整个世界。
全世界的行者组织,此时几乎是都收到了消息。
所有人都知晓,八国组织这一次被人算计得灰头土脸。
筹谋了百年的计划,被人摘走了果子。
川渝的产业,更是都给天夏做了嫁衣。
而组织本身,两位议员,以及议长的儿子,也都是永远的被留在了天夏的土地上。
最惨的,还是朝日之国——他们将自家的国运,拿了出来作为诱饵,而现在,那国运永恒的流失。
以至于现在,国运震荡之下,富士山都有了要爆发的趋势。
国运所镇压的核电站的运行,也有了几分不稳定的势头。
五天的时间,朝日之国的首相,两桶一个内务大臣,可谓是天天都在电视向相国民鞠躬。
为此,朝日之国的那些行者们,也是遭受了极大的压力。
也正是如此,作为朝日之国行者的首领,八国议员之一的东条三三,此时也是无比的焦躁。
几乎是每过一天,都要问一问,什么时候才动手。
——八国组织的失败,最大的黑手,便是哥老会的舵把子祝清河。
在攫取了八国组织的果子之后,祝清河更是意图动用那龙族登临鬼神之尊。
若真让他成功了,吧八国组织,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?
“天夏古话说:每逢大事有静气。”
“你们朝日之国,在天夏学了那么多的东西,怎么就记不住这句话呢?”议长雷明顿被吵得烦了,当即便是训斥了一声。
他的目光,紧紧的落在面前的玻璃柜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