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，叶淮和方青禾聊得还有些意犹未尽。

叶淮是没想到方青禾看着小小年纪，却是个数学天才。

叶淮问他将来有什么理想，方青禾还真没想好，他只知道现在他对知识如饥似渴，他想把能学到的都学会。

两人的对话被一旁的程清听见，他笑着揉了揉方青禾的脑袋：

“青禾，以后做国家的科研人员怎么样？”

方青禾有些懵懵懂懂。

“科研人员？研究什么呢？”

“有很多领域啊，比如航天、计算机、医疗等等，就看你对什么感兴趣了。”

方青禾若有所思地低下头。

“我明白了，我会好好考虑的。”

程清又低头看向靠着方水生冲瞌睡的石头，虎头虎脑的小脑袋如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。

“水生，石头在踢球上有天赋，我建议让他去试试能不能进足球少年班。”

这一点方水生也知道，他早就听吕采薇说了。

“行，可程大哥我不认识人，不知道怎么送他进去。”

程清也不太了解：“那等我先去打听打听。”

程清为了这事，下了课就去找大学里的体育老师打听，却被告知当下根本就没有什么足球少年班，现在都是成年人在踢球，连青少年都很少，更何况儿童。

主要这时候足球还没有受到重视，而国际上，足协还在忙着跟湾岛那边争国际会籍呢。

回到家里，程清就把这事跟吕采薇说了，吕采薇只好宽慰他：

“别着急，石头还小。”

“主要我还是希望今后国足能有所改变，而不是像现代那边那样，一年不如一年，最后只剩下堕落和腐败。”

吕采薇当然懂他的心情，可眼下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，而改变国足命运这事，可以再放一放。

“娘去医院照顾姚叔，还没回来，你要不要去接下她？”

听闻这话，程清一愣：“娘怎么去照顾姚叔了？”

“娘说姚叔也没个家人照应，怪可怜的，就抽空看顾一些。”

其实吕采薇也有些不明白，婆婆对姚康奇到底是个什么态度，一开始她还以为婆婆对人家有意思。

当然，那时候姚康奇还是个正常人，就是腿瘸了而已。

现在嘛，姚康奇本来就瘸了又疯了，还被虐待致残，恐怕以后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。

说起来卫晓光也真是够狠，那精神病院的院长也狠，打着给姚康奇治疗的名义，对他实施电击、管教还注射过量的镇静剂。

把人家虐残了就放着不管，任他自生自灭，这到底是有多大仇多大怨？

“姚叔和那姓卫的到底是什么情况？你打听清楚了吗？”

之前在百川大队的时候，吕采薇听姚康奇说过一些，可也只是寥寥数语，仅知道姚康奇是犯了什么错，被他前妻举报，才遭殃的。

程清摇了摇头：“我打听过了，但是没有人知道内情，恐怕只有姚康奇还有卫晓光两人自己知晓。”

人民医院，外科病房。

姚康奇被送来后，胡建华首先给他做了全身清创，把腐烂的肉剔除后包扎起来。

为了防止再生褥疮，需要隔一段时间就翻身，这本该是护工做的事，可护工毕竟和姚康奇不熟，做的并不细致用心。

程母来了以后，悉心地给姚康奇按摩没有创伤的地方，擦拭身上的污秽，要不是他插了食管，程母大概会一勺一勺喂他吃饭。

她听胡建华说，要唤醒姚康奇，需要多在他耳边说话，程母就专门带了一本儿童故事书来，自己认字的同时也给姚康奇讲故事。

一旁的病患家属李大婶见她这么尽心尽力，误以为她也是家属，是姚康奇的媳妇儿。

“你男人咋回事？咋会变成这样？”

程母尴尬地解释：“这不是我男人，我们只是同一个村的老乡。”

李大婶眼神怪异地在程母和姚康奇身上来回打量，这两人要是没点啥，谁信？

当然，她并没有表现出来，而是阴阳怪气：

“那你们那肯定民风淳朴，乡里乡亲团结友爱就像一家人。”

程母没有听出来，还憨厚地点了点头：

“是啊，我们那的村民都很团结，我们那的大队干部也都很和善，一切都为村民着想。”

李大婶一噎，竟然接不上话了。

没想到真诚才是必杀技。

除了程母，方青禾也带着张老头来看姚康奇。

常言道“一日为师终身为父”，见姚康奇被人糟践成这副模样，方青禾虽恨卫晓光，可他还是个孩子，奈何不得。

张老头则是不管不顾一顿臭骂：

“老子诅咒那卫晓光祖宗十八代！我咒他个王八蛋断子绝孙不得好死！我咒他婆娘天天给他戴绿帽！生的儿子不是自己的！生的女儿给人做小！”

张老头这诅咒不可谓不毒，凡是路过的人都要诧异地看他一眼，好奇那叫“卫晓光”的人是谁。

胡建华听查房的护士说起这事，一个头两个大，张老头扰人清静不说，还会给自己招惹麻烦，他一个老头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，说不定命都没了。

最终胡建华不得不出面把张老头并方青禾两个劝走，独留下了程母。

张老头本来骂得好好的，却突然被胡建华打断，没骂爽，心里有些憋闷，却听方青禾给他出了个主意。

“二爷爷，您要是真想帮姚叔出气，骂是没用的，得拿捏住那姓卫的软肋。”

张老头那原本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。

“软肋？他有啥软肋？”

方青禾摇了摇头：“这个我也不知道，所以咱们得找出来。”

张老头摸着下巴有了主意：

“那咱们就去那姓卫的家门口守株待兔，我就不相信找不出来！”

于是乎，张老头一回到家就伸手向方水生要钱。

“给我两块。”

方水生一愣，张老头自从住进张家，管他吃住，他还从来没伸手要过钱。

“二爷爷，你要两块钱干啥？”

二爷爷是张老头给自己自封的，他称方老头是大爷爷，他就是二爷爷。

“你啰嗦啥？拿来就是！”

方水生无奈地耸了耸肩。

“二爷爷，我现在为了买咱们这房子，置办家当，已经预支了五年的薪水，可没零花钱给你了。”

张老头嘴巴一撅，“哼”了一声：

“算了算了，我用我自己的私房钱——”

还算他干儿子吕红卫孝顺，在他来之前，给他塞了十块钱，让他在京市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