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卷 第220章 埋在心里太久了
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下,凉气在空荡荡的四周四处游走着。
姜音听到了姜弦口中的话,只觉得浑身的怒气上涌,浑身在发烫。
“我不答应还怎么活?因为你的自私的决定,我就要去结束掉自己的生命吗?凭什么!”姜音显然有些激动,提起那夜的事情,她瞬间怒红了眼。
站在一旁的冬梅虽然面无表情的低垂着头,可心里早已经波浪汹涌了起来。
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,会让一向镇定自若的太后娘娘动了怒。
“姜音,你要知道是我苦苦求着父亲母亲,让他们将你接回来的。所以,你为姐姐做这件事情就是发挥了你的价值,你怎么敢有怨言的啊!”
姜音听到了这句话哈哈大笑了起来,“姜弦,终于说出来了吗?那你可知,我根本就不愿意回来!你为了你自己的私欲,唤我回来,我凭什么不敢有怨言!凭什么!”
空荡荡的四周,这一句凭什么一直萦绕在三个人的耳边。
姜音想到了此行的目的,平复了心情,脸上依然挂着笑,一脸嘲讽的看着姜弦。“月末是弋儿成婚的日子,你放心,我绝对不会让你有抱到孙儿的机会!”
说完也不再看向姜弦,望了望空荡荡的四周,这么些年过去了,这是她对她的报复!这是姜弦应得的!
冬梅见姜音走出去了之后,连忙跟上。只是脚下的步伐略显慌乱,刚刚姜弦用口型对她说了“艳花楼”和“夏折”这几个字。
她强压下心中的慌乱,走到姜音的身边,搀扶着对方的手。
姜音的手搭上冬梅胳膊的一瞬间,那股凉意透着布料传到了她的手上。她抬眸望了一眼冬梅,“刚刚我的样子吓到你了吗?”
冬梅还在想着姜弦的事情,此刻突然被姜音那么一问,瞬间颤抖了一下。“没有,只是第一次见到太后娘娘失态有些意外。”
姜音静静的望着冬梅,那个年纪的她应该也没有冬梅洞察人心的那套本事,可想而知冬梅以前的生活应该过的不太好。
而她也是在回到姜家之后,慢慢体会到了人心的复杂。
直到那夜的事情发生,她才不得不相信,即使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,也会算计到你的身上。
风寻瑶此刻就守在冬梅的房间处,多次进入皇宫,她也摸清了冬梅休息的位置。
太后娘娘果然待冬梅很好,特许了她有自己的住处。
她从赤花婉的房间出来的时候,无意间想到了她们可以先从冬梅的身上下手啊。
她应该知道太后娘娘不少的事情,于是和顾寸言商量了一下,两人就来到了此处的房檐上。
不过有一件事情,她还是有点担心,她望了一眼同样是趴着的顾寸言。“我们要是没有从冬梅的嘴里问出点什么,她日后向太后提起的话,那我们不就有麻烦了。”
“虽然以赤焱的身份能暂时压制住她,但是难保日后的事情。那不如就一不做二不休,直接······”
后面的话顾寸言没有明说,但是风寻瑶立刻会意。
“她可是太后的心腹,太后要是查起来的话,事情会不会闹大了?”
“有这个可能,可发生在宫里的事情,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我们身上去。”
风寻瑶望着眼前的瓦块出神,话是那么说的,可难免不会有万一。现在也只能是这样了,等见到冬梅的时候再说吧。
“你想不想知道那夜的事情?”
许久没听到姜音说话,乍然听到她的声音,冬梅“啊”了一声。
只是眼前的女人脸色无常,在月光的照耀下,更是清冷。
姜音似是无所谓的笑了笑,“埋在心里太久了,也终会憋出病来的。”
冬梅于是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,“您说,我听着呢。”
猛然一提起,姜音一时竟想不到该从哪里说起了。想到了什么,她再次开口,声音透着一股冷意。
“我们本是双胞胎,可我自小便身子孱弱,刚出生时便被大夫判定活不长了,所以我便被姜家送到了偏远的庄园里。”
冬梅望着脚下的路,带着太后娘娘避开了前面的坑洼处。
而从刚开始她就没有自称哀家,显然只是想有个人倾诉。耳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,她的眼眸闪过了莫名的情绪。
如果同在母亲的肚子里,姜音从出生起便身体孱弱,那说明营养大部分被姜弦吸收了。
可活不长,就能将人送到偏远的庄园吗?那让姜音怎么活?
姜音似乎是也想到了这一点,“这是我闲暇时,偷听到家仆说的,当时柳奶娘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。彼时的柳奶娘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,是以我和她很亲近。
自从被姜家派人接走之后,我便想着将柳奶娘带回去,可终没有如愿。也不知道她如今过的好不好?”
想到她初次回到姜府时,下人的窃窃私语,那时的她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。
在和父亲说想将柳奶娘接回来的时候,讲话磕巴了点。她明显在父亲的脸上看到了嫌弃的表情,从那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提起过。
在看到姜弦的时候,看到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时,她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。
她身上的气质是和姜弦由内而发的自信是不一样的,她想着同样的一张脸,当然姜弦更受宠爱。
冬梅依然仔细着脚下的路,听到这里也是眉头一皱,想必姜音在姜家的日子并不好过。
“而姜弦接我回来的目的也不纯,而我回来能发挥的价值就是替她嫁给赤鎏。
彼时的姜弦有了心上人,对姜家从小就定下的亲事自然不满。她死活都不愿意嫁,于是便想到了我。
我自然是不愿意的,姜弦也没有逼迫我,也没有游说家人逼迫我。
当我以为她放弃的时候,没想到在成婚的当晚她就将我迷晕了,我没有防备,事情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。”
姜音仿佛沉浸到了当年的那夜,她以为姜弦初到赤鎏的王爷府怕生,是以让她过来装扮成丫鬟的样子来陪陪她,她就跟着去了。
她还以为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,心里还高兴了很久。
即使她渴望的亲情在庄园的时候就破灭了,甚至不曾有再出现的可能。
可真的当亲情向她抛出橄榄枝的时候,她还是迫不及待的接住了。
可没想到那橄榄枝并不是带她找回了亲情,反而将她拉入了无尽的深渊。
第二天醒来时,身体的不适以及那方帕上的嫣红,让她如梦初醒。
亲情于她而言,早在姜家将她弃之的时候,就已经与她无关了。
自此她的世界再也没有了光,只剩一片黑暗。
她能埋怨谁呢?当晚喝的酩酊大醉的赤鎏?将她弃之的姜家?不是!她埋怨的只有自己,是她自己没有清醒!
早在姜弦提出要陪她的时候,她就应该防备她了,可她还傻乎乎的答应了。
是她自己蠢!怨不得别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