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心而论，除了苏长绝外，百里长安是她见过容貌和气质最好的人了。

想了想，慕迟又补充道：“不及你。”

这是实话。

所以她说得十分坦然，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苏长绝忍不住轻轻扬起了嘴角。

少女脸上盈盈笑意，玉似的脸庞白白净净的，衬得两只黑墨葡萄般的眼睛更加清澈。

而那双眼里，清清楚楚地映着他的倒影。苏长绝垂首，离慕迟愈发近了。

清冷的香味似有似无地萦绕在鼻尖，慕迟微微疑惑地偏头看他。

苏长绝凝眸而视：“阿迟，我想对你说，我……”

“苏长绝！”清朗高亢的呼喊声瞬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。

贺兰蘅举着折扇，朝慕迟和苏长绝心情大好地挥了挥手。

慕迟惊喜道：“是贺兰师兄。”

苏长绝：“……”

他眼神中的柔软全然被冷凝覆盖，抿着唇看着越走越近的贺兰蘅。

然后，在他笑容扬起，准备和慕迟打招呼的时候。苏长绝指尖一点，云烟四起，雾气缭绕，他伸手一揽，带着一脸懵的慕迟悄然离开。

苏长绝显然身法极妙，等到他和慕迟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的时候，贺兰蘅“啊，啊……”了半天，才闭上了微张的唇，心头火起，俊脸沉下，猛地一甩折扇。

耳边好巧不巧地又听到一道算得上熟悉的声音：“贺兰公子好大的脾气。”

清清冷冷的，却轻而易举地挑起他的怒火。

贺兰蘅转过身，眉目微沉：“凌九儿，你别以为这里人多，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了。”

凌九儿略略挑眉，有些天真地一笑，嘴角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挑衅：“来呀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妖女！”贺兰蘅平日里懒散随性，仿佛什么事都提不起他的兴趣，可是偏偏遇上了凌九儿，一言一行都能让他失去冷静。

他觉得这女人简直就是他命中的克星，上天派来玩死他的。

……

……

“你带我去哪呀？”

大概跃出去几十里远的距离，苏长绝才将慕迟放下，停下了脚步。

闻言，苏长绝罕见地脸上染上一丝浅淡的红，低声道：“我，我也不知道。”

“……”慕迟哭笑不得地看着他，摇头一笑：“那你准备做什么？”

“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句话。”苏长绝抬起头，眼睛里光华流转，比起四海星河更璀璨。

慕迟掠起耳边的鬓发，偏头问道：“什么话？”

他目不转睛地直视慕迟，细微的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，衬得那张艳丽的面容更加灼目。

“阿迟，我……”

“长绝公子。”温润透骨的声音，不急不缓地堵住了他之后的话，仿佛清脆的玉石，洒落满地。

苏长绝：“……”

他有些微怒地抬眸看去，云色悠悠，灰暗的树下，一抹湖蓝让人眼前一亮。

江闻秋对着苏长绝和慕迟两人意味深长地一笑：“我们的赌斗尚未分出胜负，怎么长绝公子就忙着和红颜知己双宿双飞了。”

他嗓音温雅，然而那满满的讥讽之意几乎要喷薄而出，凝成实质。

慕迟看着这样的江闻秋，突然觉得很陌生。

江闻秋鲜少有这样尖利的时刻，他通常是温柔多情，仿佛岭上雪莲一般的，哪怕是做着杀人夺命的勾当时，也是噙着风流笑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