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启被从家中带走，直接押送到刑部大牢里，但是刑部的官员无权审理此事，只能由霖煜来。

只不过追一只猫，就莫名其妙接了快烫手的山芋，真是难为人。

闵庄帝要求他一天内解决此事，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，万一完成不了，说不定自己会落得个和谭启一样的下场。

真的是伴君如伴虎，回想起之前在泽城的时候，跟着泽城王孟定贤时虽条件凄苦，但是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，显得自己有用，便不用太担心安全问题。

泽城的人都忙着生存，而京城却必须提防好身边所有人，一整天都是尔虞我诈。

他来到刑部大牢，谭启身上还穿着居家时穿的常服，没有人让他换囚服，但是他心里也已经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了。

他很好奇到底是谁主审自己，想了好多同僚，都觉得不太可能。

在霖煜出现在他面前时，他感觉特别意外，一个观星司的鉴天竟然被安排来审自己，忍不住让人怀疑是不是闵庄帝在恶搞自己。

“没想到是你来审我。”

“我也没想到会被安排来审你。”

“你打算怎么做？”

“这种差事我也不知道流程，谭大人你来教教我。”

“审人这种活计我在行，我可以教你，只是不知道鉴天大人敢不敢学。”

“这刑部大牢太臭了，要不你直接说出真相，结束得了，这样你能早出去，我也能早交差。”

“那恐怕不太行，在这刑部大牢里头，就没有人能完好无损而走出去。”

“立马认罪也不行？”

“那样的人太少了，有些人总觉得自己能承受住一些外来的因素。”

“我不太懂你说的外来因素是什么，但是谭大人，你要不考虑考虑，成为那少数人之一？”

“我好歹也是个堂堂七尺男儿，总不能比那些女子还弱吧。”

“唉这苦差事，我也不懂啊。”霖煜叹了口气，看了看四周。

谭启趴在木头牢门上，指了指挂着墙上的一个钩子说道：“我之前最喜欢用这个，我可以教你。”

霖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，那里赫然挂着一把尖锐的铁钩，上面还有斑斑血迹。

他打了个寒战，说道：“你是变态吧，我可不想学。”

“那你没法交差啊。”

“这话被你说的好像不是在你身上动刀子似的，话说你们干这差事的人的心都是什么长的，居然下得了手。”

“这就是我们的工作，不做的话，没饭吃。”谭启苦笑一声。

“算了，我不喜欢这样，你就说当时发生了什么，复述一遍就行了。”

“我确实对丽妃动了刑，但是都没有下死手，更没想杀她，可能是她自己太过娇气，挺不住那一点点疼痛，不过中途我离开过，回来就死了，具体这段时间内有没有其他人去过我就不知道了，鉴天大人，这还要靠你慢慢细查啊！”

霖煜仔细听着，没有回应他，因为他想起了韶羽大长公主手里抱着丽妃的猫。

谭启继续说道：“不过我觉得就是丽妃太过娇气，没有其他原因。”

“那意思就是说你是无罪的？”

“可以这么说。”

“可是如果丽妃不受刑，就不会因为你而间接死亡，算来算去还是你要来承担这个责任啊。”

“无所谓了，像我们这些臣子，生死只在君王的一念之间，既然陛下都已经把我关到这里来了，那就是已经认定让我来背锅了，你不擅长查案，却派你来，说明陛下心里已经定好了我的罪名，只不过需要一个中间人来过渡一下，若以后我家人替我翻案，那就是你渎职，与陛下无关。”

“这话不能乱说。”

“为什么不能说，我都要死了。”

“谁说的！”

“你的这份工作我当初也做过好多，早已轻车熟路，只不过今天换了个身份罢了，从我第一次被安排处理这种事情的时候就知道我迟早也有这么一天，很久之前我就做好了心里准备，只不过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。”谭启声音有些许哽咽。

“太过分了。”霖煜很小声的说了一句。

“现在我只希望不要连累我的家人，伯父一直小心经营着谭家，日日在尔虞我诈中生存，就为了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，可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全毁了。”他用手捂住眼睛，慢慢蹲下来，不想让霖煜看见他泛红的眼眶。

霖煜叹了口气，没有说话，他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只觉得自己当初不该来京城，不该跟着泽城王走，应该留在兄弟姐妹的身边，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，更没有回头路。

“我把你说的回禀给陛下，具体后面怎么办，就看你的命了。”霖煜说完转身就走，他不想看一个大男人哭。

走在去皇帝书房的路上，他想了好多给谭启求情的说法，一路上遇到什么人都没有在意，甚至一些官阶比他高的，他都没有及时行礼，惹了好多人的注目。

这是一个太监急匆匆的捧着一卷奏章往书房奔去，看他的穿衣打扮，是个高等太监，如此急匆匆的，那肯定是有急事发生了。

他也赶紧跟上去，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太监一路狂奔，等到了书房，已经累的跪倒在地了。

“陛下，宫外巡城司传来加急奏章，请陛下查阅。”

闵庄帝接过奏章，抓紧打开查看，立刻神情严肃起来。

“快！去把所有官员召集起来，尤其是御前司，观星司，还有武将，那些文人能来的也来，快！”

闵庄帝急得不得了，霖煜追上来时只看见陛下拿着那份奏章急得团团转，不解得看向他身边的太监。

那太监说道：“鉴天大人，您来得太及时了，陛下快先把事情简单说一遍。”

闵庄帝哪里还顾什么皇家颜面，直接拉住霖煜往御桌边走去，吓得霖煜不敢动，但还是被皇帝拉着走了。

“奏章上说，一夜之间，京城中出现大量尸体，且这些尸体都呈老年状态，巡城司查了失踪人口，发现这些尸体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，并非老年人，他们是被邪物吸干了寿元才会这样的。”

“陛下，可与前段时间的大乱有关？”

“朕怎么知道！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，巡城司统计下来，仅仅发现尸体的都有上百个，还有五十多个失踪人口，不知道被邪物藏在哪里，还没找出来，这才一夜，朕的子民就被如此残害，那今晚岂不是更狠！”

很快，其他大臣也零零散散都过来了，了解了事情原委之后，都惊得不敢说话，这是个棘手的事情，说不定就是那个逃走的秋山公主干的。

秋山公主的实力大家都见识过，连御前司的余平都打不过，更何况他们这些凡夫俗子。